2010高考語文閱讀試卷解讀與應對策略

國家瑋：新東方集團教學培訓師，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從事高考語文考試學、碩士博士研究生入學文學專業(yè)課輔導與研究多年，在國家核心期刊發(fā)表學術(shù)論文近20篇。深諳命題規(guī)律，所授課程深受學生追捧。

一 從高考閱讀命題的本質(zhì)談起

在我寫下這篇文字之前，我依然固執(zhí)地相信，有太多的考生甚至在學習十二年語文之后仍然無法認清“閱讀題”的本質(zhì)。正如人都要有靈魂一般，閱讀文章毫無疑問也擁有自己的靈魂，這個靈魂，一言以蔽之，就是象征。弗洛伊德闡釋文藝作品的發(fā)生時，意味深長的將其歸結(jié)為作家的白日夢，一切文藝不過是夢幻而已。文學，特別是出現(xiàn)在高考中的現(xiàn)代文，總是最習慣于將抽象的理念、意識借助某種具體的物象進行傳遞。借用一個爛俗的例子，當我們想要表達“我愛你”這類抽象意思的時候，我們往往更愿借助“月亮代表我的心”如斯煽情的言語來表達。“月”作為一個具象此刻成為“愛”這樣一個抽象名詞的替代，因而，我們說“月”成為一種“象征”。請歷數(shù)這些年來的高考現(xiàn)代文試卷，05北京《合歡樹》，史鐵生先生希圖傳遞出他對深沉母愛的頌歌，卻只似乎平淡地讓一個“合歡樹”闖入讀者眼簾——“愛”太過抽象，而當年史鐵生與母親合種下的樹卻蘊藉而含蓄地飄散出母愛的味道；06全國二《綿綿土》，牛漢先生對故土的依戀動人心魄，依戀是抽象的，無法言說的，但綿綿土卻是那樣踏實、一絲不茍地橫亙在先生心中，當對故鄉(xiāng)的眷戀被置換成對綿綿土的眷戀時，我們再次看到“土”作為具象的象征意味。歷數(shù)這些年來的題目，似乎足夠說明問題：2010北京《海棠花》；2010全國一《燈火》；2009北京《司馬祠》；2009全國一《彩色的荒漠》；2009全國二《岳樺》；2009山東《記住回家的路》；2008北京《碧云寺的秋色》；2008全國一《陽光古道蒼涼美》；2008全國二《馬櫻花》；2008山東《燈火的溫情》……“海棠花”、“燈火”、“司馬祠”、“荒漠”、“岳樺”、“路”、“碧云寺”、“古道”、“馬櫻花”，千差萬別的題目背后總有一樣東西似乎是不變的，那就是它們幾乎全部都是生動而具體的“物象”，而他們背后一定又都具有著抽象的象征內(nèi)涵。我無意再翻箱倒柜找出更多例證在這里鋪陳，想說的只是，五六百套卷子看下來，“象征”作為一種最容易被忽視卻最為本質(zhì)的表現(xiàn)手法幾乎占到九成甚至更多。抓住本質(zhì)，一切似乎都明朗起來。

2010北京卷《海棠花》，無疑又是象征。假若，你還記得我在課上反復強調(diào)的“母題”，那么你一定還記得2008年全國高考二卷《馬櫻花》，兩文的作者都是季羨林先生。再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是戲劇性的一幕。這一年作為壓大軸的最后一題分值8分，問道：文章寫馬纓花有什么寓意？還魂般，《海棠花》中同樣提出這樣的疑問，文章中寫海棠花的用意或說作用是什么？關(guān)乎閱讀本質(zhì)的“象征”一定在考試中頻繁出現(xiàn)，而且一定又是隱蔽出現(xiàn)的，除非你洞曉這其中的奧秘。你不會忘記，我在閱讀課上反復強調(diào)了不知多少次，一旦出現(xiàn)某種具體的意象，它成為文章陳述的主要對象甚至就是標題，那么這一定與象征托不了干系；你也一定記得我一次次催促你們背下這樣的話，只要是象征，其作用一定是“一，含蓄抒情；二，使文章主旨含而不露、隱而不晦、韻味悠長”。洞明閱讀本質(zhì)的高考出題人不會不知道象征的重要，因此，我近乎堅定地在寒暑假班、沖刺班一次次強調(diào)這些，你還記得嗎？

二 “標準化”模式下命題的趨同

信度、難度、區(qū)分度的最終達成一定與考題標準化密切相關(guān)，考題一旦標準化，題目類型就比如走向趨同化，因為，只要這樣，才能做到標準。如果說07、08、09三年是一個漸次調(diào)整的過程，那么到2010年，我們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省份，無論是單獨命題還是自主命題；無論是新課標還是舊課標，在現(xiàn)代文命題思路上不是呈開放化，反而漸次走向趨同。倘若非要點破其中玄機，只能說，就語文考試學來說，現(xiàn)代文閱讀可能設(shè)置的題目類型實在也僅此四類——詞句理解、內(nèi)容分析、鑒賞、觀點評價。我們不妨說得更細致綿密，徹底揭開命題背后的潛規(guī)則。

詞句理解，全國卷的考生今年顯然毫無懸念的再次發(fā)現(xiàn)國老師的話得以驗證，連15題的題號都沒有置換掉，同時需要讓考生解釋兩個句子的傳統(tǒng)也依舊保持。問題的關(guān)鍵更在于，其題目難度依然是0.7左右。這意味著，考生只要在文中將需要解釋的詞句進行定位，并依據(jù)文本提示判斷答案是在定位完之后的上文還是下文的兩至三個句子就完全可以了。從語文考試學的角度來看，難度控制在0.7上下的題目絕不可能以段落或篇章為單位確定答案，而只能以獨立存在的句群為單位。如果想得滿分，考生所要做的亦僅僅是將定位完了之后上下文兩三句中的關(guān)鍵詞（一般就是名詞或形容詞）找到，并重新使用它們造句。這樣的思路對付一般的詞句理解題綽綽有余，再次強調(diào)一次，因為難度決定答案范圍，這是語文考試學中必然的出題規(guī)律。反復強調(diào)過，這樣的題目是考試必出的，無需多引更多省份的卷子。值得一提的是2010重慶《在春天里觀察兩只鳥》，現(xiàn)代文上來14題劈頭即是請學生解釋劃線句子的含義，且分值4分，這在歷史上是罕見的，將一個句子的解釋提升為4分，背后可見命題者對考生基本閱讀能力的重視，頗值得玩味。

內(nèi)容分析類型，照我的說法，考了二十年，幾乎只有三種類型：第一類，為什么、是什么、怎么樣；第二類，特點；第三類，兩段關(guān)系。從語文考試學上來看，難度普遍維持在0.5左右，且提問方式多樣，但歸結(jié)起來就是上述三種。有意思的是，在標準化考試重壓下，出題漸趨保守的今天，命題人似乎越來越不愿變化這些花樣。湖北卷19題：作者為什么說“揚州的繁華還在，但唐代的風流不再？”請聯(lián)系全文作簡要分析——為什么、是什么、怎么樣類型；廣東卷17題 文中的畫線部分分別現(xiàn)了丈夫怎樣的心理——為什么、是什么、怎么樣類型；全國卷一14題文章細致地描寫了煤油燈的外形和使用方法，這樣寫的目的是什么？——為什么、是什么、怎么樣類型；重慶卷第16題請分析兩只鳥把巢筑在第五棵樹梢頂?shù)脑��?mdash;—為什么、是什么、怎么樣類型；安徽卷11題根據(jù)小說第④至第⑥段的內(nèi)容，概括王石匠的形象特點。——特點等等，等等。如果說，解題的過程是反命題，那么命題人在出這類題目時，不過是將文章劃分為若干層次，依照這個層次分別給出答案點數(shù)。一般意義上，規(guī)律是5分以下的時候，一點一分；5分以上的時候，一點兩分，照此，學生直接劃段，并按要求從各段特殊位置句中找到答案并依據(jù)題目分值答點即可。難度是0.5，不上不下，扣分一般就是因為露點，明了給分原則，也就不難了。

鑒賞，考察20幾年了，毫不夸張地說，就是兩大類題目，句子作用與表現(xiàn)手法。在側(cè)重基礎(chǔ)的今天，句子作用題作為標準化策略最強、答案設(shè)置最無爭議的題型，備受命題人青睞，可以設(shè)想，任何人都不想給自己找太多麻煩，題目創(chuàng)新風險偏高難度穩(wěn)定性不佳的情況下，作用題以其較高的區(qū)分度注定受到歡迎�？记皼_刺，現(xiàn)代文閱讀，國老師所押的四道類型題全部命中，毫無懸念，尤其強調(diào)的作用題，無論是北京、全國還是其他自主命題省份，無一“幸免”，全部中招。這部表格不知畫了多少次：

在可以見到的試題范圍內(nèi)，我毫無懸念地看到每套試卷中作用題的身影，2010北京“第5自然段最后一句話的作用是什么？”；廣東實用類文本“作者引用法拉第發(fā)現(xiàn)電磁感應現(xiàn)象的歷史事實，在上下文中的作用是什么？”；湖北“文中加點處是唐詩名句，請任選兩處，簡要分析其在文章結(jié)構(gòu)中的作用”；全國“文章在人稱的使用上有什么特點？這樣寫有什么作用？”我反復強調(diào)的景物描寫作用三點核心詞“第一，渲染環(huán)境；第二，襯托人物；第三，寄托感情”，出現(xiàn)在安徽卷“請對小說畫線處景物描寫的特點和作用作簡要分析”，分值為6分。難度最有可能為0.3—0.4之間。

三 高一高二考生：我該怎么辦?

一切在真題，這句廢話似乎被重復了無數(shù)次，但要說的卻是，真題不是這么練的。你將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考題類型都是以往題目的還魂。不偏不倚，就以全國卷來說，每年固定14題一道0.7難度的“內(nèi)容分析”；15題兩個句子的解釋；16題，鑒賞或特點題；17題手法題。這幾乎成為每年固定形成的規(guī)律，今年當然不會例外。你需要做的事情則是，按題目類型對十年內(nèi)真題進行歸類，甚至可以找到標準答案，將相同題目類型的答案放到一起進行比較，你很快會發(fā)現(xiàn)其中存在大量交集，這些交集就是不同命題老師共同遵循的基本命題元素，知道這些你就基本了然命題過程，還是那句老話，命題過程即是反命題，以此再去針對訓練，則事倍功半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