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高考,打頭陣的作文再一次適時地闖進了公眾眼簾。在今年高考作文命題中,既不乏全國卷的看圖與讀文,更不乏北京卷“仰望星空與腳踏實地”、天津卷“我生活的世界”、四川卷“人生的點和線”、重慶卷的“難題”等直接命題式作文。隨著作文試題的逐一揭封,輿論對命題的熱情再一次表現(xiàn)出空前的高漲,既有叫好者,也有對上海作文摒棄詩歌的質疑者,更不乏調侃者。
在現(xiàn)階段,高考作文承載了兩層重要意義:一是考場內用以對考生語文綜合能力的測試,二是考場外公眾用以對應試教育體制的窺探。在高考體制冰封難解的現(xiàn)實面前,作文這一科舉形式自然不可能拋棄。對于選題的是非爭議幾乎年年都有,但選題怎樣能切合實際,則是各執(zhí)一詞,理由也是難分伯仲。
就作文命題來看,相較于過去著重于突出作文的社會性,今年不少地方的作文明顯偏重于人文的體溫,比如山東卷“人生的光影變化”、天津卷“我生活的世界”、四川卷“人生的點和線”,以及江西卷的“找回童年”等。偏重于個人,這有助于考生結合個人生活實際充分發(fā)揮,從而更大程度地避免輿論對高考作文命題逼人撒謊的指責。
高考離不了作文,作文命題確實占據(jù)著相當?shù)匚�,但作文的意義不僅僅在于展現(xiàn)考生的語文綜合能力,同時也應當有個人對社會的所感所思的凝練。然而,綜觀近年來的作文閱卷,對打分尺度的把握往往是數(shù)人共同打分。理論上講,這種打分制確有可能避免遺珠之憾,但真正的困難在于,在傳統(tǒng)高、大、全的作文套路中,那些真正飽含個體思想,尤其是真知酌見的作品能否不被打上與時代不合拍等有色標簽?無法割舍的現(xiàn)實是,近年來經(jīng)媒體披露出來的所謂優(yōu)秀作文,雖不乏文字優(yōu)美者,但總體立意局限較大。
作文是文學的啟蒙,文學本身就具有包容性。假以文學角度審視,作文不應成為考生努力揣摩閱卷意圖的應景之作。尤其是在現(xiàn)今命題拋卻了過去那種宏大特征,日趨現(xiàn)實化,生活化,形式上更易把握,考生理當可以充分展示自己的獨立觀察和思考能力。
記得有作家曾坦言,認為自己去寫高考作文也難以取得高分。顯然不是作家不會寫千字短文,而是難以寫出那種適應空間狹小閱卷模式的優(yōu)秀作品�;谡Z文能力的作文閱卷模式理論上沒錯,但如果僅以此作為局限作文主題尤其是思想的范疇,對于作文乃至文學的意義視而不見,這何嘗不是對作文的一種傷害,也難避與文學意義背道而馳的嫌疑。